首先,我们来谈一谈吧
小孩子的思维中一定有英雄的存在,英雄的力量,英雄的帅气,当世界出现邪恶与不安时,必定会有英雄来拯救一切,在打倒了形形色色的反派以后,英雄在落日与雄壮的音乐中转身奔向下一个战场。
我不想批判现代正义的缺失,更不想说什么道德沦丧的鬼话,但当我们渐渐长大以后,肯定会明白,这种英雄并不存在,那么,我们在碰到罪恶是时候,我们会怎么想?
我来举个例子吧
折磨子女的父母,贪污的官僚,仗势欺人的小人,蛮不讲理的富豪,欺负你的同学,讨厌你的老师,看不起你的优等生和冷漠的父母?
怎么样?当你碰上一些自己无法解决的事情时,你第一时间会想到什么?
会是期望英雄的出现吗?还是以最恶毒的话语去诅咒他们,幻想着他们的死亡,渴望着报复,希望能让他们付出血的代价,甚至他们的死亡?如果是,那么渴望着暴力的我们是什么东西呢?我们与施暴的人又有什么两样呢?
我们是人类,人类的本质是什么?理智与感性结合构成了人类,但在人类的爱,智慧,梦想之外,人类还有着心底的**,当人们被激怒,他们的心底里所爆发的就是最原始的**,我们渴望的是报复与力量,而不是问题的解决,单从这一点看来,我们与野兽无异。
我不知道该怎么阐述,我们遵守的也许是野兽的规则吧
,也许是人类所创造文明的规则吧,谁知道呢,现在我不过是一个小小的警察,我只能坚持自己内心的正义,在改变他人之前,我现在得解决自己的口粮问题和恋爱问题。
虽然说出来很尴尬,不过确实是我目前面临的最大问题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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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欢子啊,你多吃点,饺子有的是”
这个端着盘子从厨房里走出来的中年妇女是何欢的母亲,一个披着波浪卷的中年大妈。
“就是就是,你去了警校待了几年,为什么一点肉也不长,你看看你爸我”
右手拿着筷子,左手蜷曲展现自己肌肉的中年大叔是何欢的父亲。
在从自己的小公寓里出来后,何欢就来到了自己父母家,美其名曰探望二老,其实是为了蹭饭,毕竟自己不会做饭,除了江亦楠偶尔能来改善生活外,何欢每天只吃外卖和速食食品,这么久下来,何欢都要吐了。
“是是是,肌肉肌肉…又不能吃,我关心那些干什么…”何欢低着头,专心看着盘子里的饺子。
“你这样的体型,有几个女孩家家能看地上?你上学这么久,现在二十五了,居然没谈过恋爱,我和你妈现在都后悔当初禁止你早恋了”欢爸义正言辞,边说着边从面前的盘子里迅速地夹了一个饺子。
“当初不是你们禁止啦…是根本没人看得上我好嘛…你儿子长得一般,身材属排骨,性格阴沉不会说话怎么可能有女生看的上…”何欢百无聊赖低三下四臭不要脸,也顺带偷了一个饺子放在嘴里
“老何家不能绝后吧,你不结婚我怎么抱孙子…哎哎哎别抢!”欢爸急忙护住自己面前的食物。
“不是还有我妹妹么…为什么又成了我的任务了…”何欢四处进攻无果,放弃了虎口夺食。
何欢的妹妹叫何与,在外地上大学,兄妹二人谁是关系还算和睦,属于有事互相当挡箭牌的那种,不过不是自己给对方当挡箭牌,是出了事把对面的拉过来抗一通,比如何欢现在,父母说教也要拖上这个远在天边的妹妹。
“你妹妹如今都大三了,也没有个男朋友…”一边的欢妈很是失落,看起来事前做过何与的思想工作。
何欢如今的奇葩思维,来源于他父母的奇葩式教育,虽然某些地方上是成功的,但在总体上来说还是比较失败的,比如如今这与别人交流的问题,还有就是懒,连个饭都不愿意做,倒不是不会,就是纯粹的不愿意动手,宁可吃外卖也不愿意逛菜市场。
两位老人即将退休,如今生活愈加轻松,渐渐地也开朗了起来,如今什么都不想,每天想的就是抱孙子的问题,这就给了何欢很大的挑战,他曾经推了工作去相亲,但最终女方全都因为完全无法交流而愤愤离去。
说起来何欢就是这么一个人,关系好的就那么几个,除了家人,少数朋友,他什么都没有,没有几个人喜欢他,虽然可悲,但是这种日子并不难过,对某些人来说这还是一种向往的生活,那些向往孤独的人经常希望过上自己一个人的生活。
“最近工作上怎么样?”
欢妈放下盘子,揉了揉何欢的头。
“没什么事,还挺轻松的,别看那些案子多吓人,跟我又没什么关系,我就是一个小刑警,又不用出多少力,你们放心”
看了看自己母亲的脸色,何欢低下头,说
“那就好…那就好”欢妈松了一口气。
现在是中午十一点,昨天傍晚何欢顶着黑眼圈回到了父母家,草草吃了点饭之后一觉睡到了上午十点左右,第二天起床后马上就吃午饭,说回来,偶尔睡个懒觉也不错。
午饭过后,何欢选择回警署继续工作,他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。
珠澄市第一警署,地处珠澄市东北部,是当地最强的警备力量,何欢在做了半个小时公交车后,来到了这个自己无比熟悉的地方,抛开那些感情话题,何欢准备继续投入破案的工作中。
也许何欢很奇怪,但是没有任何一个人不承认何欢是一个合格的警察,他有些邋遢有些没常识,但是从来不会对罪恶弃之不顾,这是他的人生信条,错误的就应该得到纠正,虽然法律也是暴力的一种,何欢却认为应该用有限的能控制的暴力去遏止无理的混乱。
以暴制暴不是解决问题的好方法,但是却是法律的根本,法律的基本就是建立在人们畏惧上的一种恐吓,所谓条律就是约束力,约束力本质也是武力的一种,用约束力处理犯罪,所以说法律根本还是以暴制暴。
何欢深知这一切,但是世界有好有坏,他没有一股脑埋怨,也许你的眼前有人在犯罪,其他地方也可能有人在行善,自己能做到的是做好自己,也希望能影响别人,当然,如果不能影响也不强求,毕竟一个人应该有自由思考的权利。
警署里如同往常一样,有的人冥思,有的人在来回踱步,有几个人在小声讨论,有的人在敲击键盘,这一群杂乱的人里,江亦楠正在那里埋头整理文件。
何欢偷瞄了她一眼,蹑手蹑脚地从她旁边走过,正在即将成功之际,江亦楠低着的头突然抬了起来。
“那么,这是你今天下午要处理的文件”她笑的非常开心,顺带把自己面前的文件山搬下来一半抱给何欢。
何欢沮丧着准备接过这厚厚的一摞文件,江亦楠刚一松手,他就感觉自己的手上死死地一沉。
“这足够我干到明年…”何欢在心里想。
“这是最近几起案子的嫌疑人口供和附近民众做的家访记录,你挨个看一下,明天下午给我一份报告”江亦楠说着,拍了拍何欢的肩膀。
“我看好你呦”
顶头上司一脸信任。
“别看好我,你再多看好我几次我就累死了”
何欢消极应战。
“工作去”
上司义正言辞。
“是…”何欢选择怂。
拖着半疲惫的身体,何欢走到自己的办工作前,从自己长年不用的笔筒里抽出一支笔,扔在这一摞文件上,用茶杯打了一杯矿泉水,接着从抽屉里翻出来一包不知道过期没过期的咖啡,直接倒在嘴里,用水把这些粉末冲到肚子里去,他纯粹把这些东西当做药来吃。
刚准备完毕,何欢翻开第一页文件的时候,背后伸过来一只手,轻轻拍在他的肩膀上。
“杜局长让你有空去找他一趟,说有事要和你说”坐在何欢后面的王辰探过来一个脑袋,对何欢说。
“好好好,我待会过去…杜老头找我什么事?”何欢问。
“我怎么知道他找你什么事,自己去了不就知道了么”王辰摇了摇头,说。
既然是总司令的命令,那么何欢就得去见一面,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事,可能是因为无故缺勤近一个星期要被骂吧…何欢心里想着,屁股已经离开了椅子,走向办公厅深处的一个小房间。
何欢轻轻用手敲了敲房门,静静等了几分钟后,房门里传来了椅子滑动和人起身屙声音,随后门被里面的人轻轻打开,从门缝里出现的是一个和蔼的中年老头,他穿着体面的警服,头上却带着一顶蓝色的鸭舌帽,有点不伦不类,不过他整体却散发出一股令人信服的气场,而在这里工作了有段时间的何欢,也知道这个老人的厉害。
“杜局长…怎么戴上帽子了?”何欢装作不知情,特意表现得很吃惊。
“你的局长头发都要掉光了,不戴上帽子怎么遮丑”老头嘿嘿一笑,把帽子拿下来,露出一个锃亮的脑门。
“好吧,局长你也不用这么大方…我不是想看你的脑门…快戴上”何欢捂住额头,表示辣眼睛。
“好好好,戴上戴上…进来说话吧”杜老头把门打开,让何欢进来。
何欢已经很久没有进杜老头的办公室了,这位平时和蔼可亲的局长是全警署的精神领袖,待人真诚,却从来没畏惧别人的欺骗,温文尔雅,该做决断时却从来不缺少魄力,可以说是一个极有人格魅力的人,何欢也是杜老头一手拉扯进警局的人,很久以前,何欢就是在杜老头手下做事,跟着他一起到处跑着搜集证据,推理案件,面前这个有点瘦弱的老人其实可以说是何欢的师傅。
何欢走进办公室,从一边的小柜子里翻出一包茶叶,拿起老杜的茶杯,塞进去一大把茶叶,又用一边的保温壶冲了一下,放在了杜老头前面。
“我就知道你肯定没喝过,这次多加点茶叶,省的回头坏了”
何欢把茶水往坐在椅子上的杜老头推了推。
“我这不是没时间嘛,再说你难得送我一回东西,我不得慢慢来”杜老头怡然自得地拿起茶水,嗞溜吸了一口,然后伸出舌头砸了砸。
“茶叶放多了”
“你口重我又不是不知道,这正和你胃口吧,泡成酱油色”何欢说。
“好了好了,茶叶我待会喝,来这里是有正事让你去办”
杜局长一脸严肃。
“嗯…”感觉事情不对,何欢收拾了一下自己的态度。
“对最近几起杀人案你有没有什么看法,把你能看出来的全都说出来”
“我觉得作案者应该不止一个人,从每起案子来说,都是经过长时间精细筹划的,如果只有一个人的话,这几起案子一个人可能会筹划一年时间以上,但是如果有两到三个人,那么事情就可以解释地通”何欢顿了顿,然后继续说。
“这案子有突破口,李江案,李江是一个鳏夫,身上又有急性心脏病,这种人原本应该早早退休去养老院,或者请个人来照顾他,不过经过调查我们也知道他和子女关系并不好,自己的工资又不可能做出这么奢侈的举动,所以我认为他是凶手最好下手的猎物”
“李江生性孤僻,住在城边的老房子里,那里人迹稀少,大部分人都已经搬走到新城区了,所以白天在那里活动一般不会有人发现,符合凶手小心谨慎的特点,凶杀现场没有打斗的痕迹,死者骨头上却出现刀痕,要么是凶手能完美无缺地伪造打斗后的作案现场,要么是凶手在死者死后刻意为之,给我们…宣战书…之类的东西,如果是第二种原因,那么最有可能的就是死者自身原因,他患有急性心脏病,如果在药物上做手脚的话足可以让李江自然死亡
,我托法医对现场的药瓶进行检查,发现了安眠药的残留,但是珠澄市有几百家药店出售安眠药,每天能出售几千瓶药,并且不排除凶手到不同药店买的可能,这些药物是我们无法追查的,除此之外,现场没有任何线索,邻居也没有见过任何可疑的人,因为他们有固定工作,每天有个固定时间这里近似空楼,尸体这个最大的信息来源已经烂地只剩骨头,所以在我眼里这个案子无解,即使知道杀人方法也没有追查方法,出动全部警力也不可能把所有到达老城区的人盘查一遍”
“但这依旧是个突破口,虽然案子无解,但是我们能确定这个人的性格,谨慎,精密,但是有些狂妄,而且可以肯定还会作案,而且一定是和李江有关系的人,亲近的人不可能,我们都已经盘查过了,但至少这个人是知道李江身体状况的,同时也知道他的住所”
何欢说完,长嘘了一声,喘了口气。
“嗯,不错,有点进步,比以前好多了,还有几个案子,现在也没有突破,我想让你去现场再调查一下,看看有没有他们没有发现的东西”
杜老头说着,从抽屉里拿出一个信封。
“这是几天前从我们信封里发现的挑衅书,看看吧”
整封信全部用报纸上的字拼成,有几个是近几天的报纸,有的日期可能是几个月前的了,报纸来源无法确定,整张信纸上面端端正正地贴着几个字:
无聊透顶
何欢看了看这封信一会,默默收起来放回桌子上
“我马上就去现场看看,我桌子上的资料让江亦楠处理吧”
“好好处理一下,有些东西只有你能看得到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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